第062章 情深刻骨（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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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2章 情深刻骨（六）
宋祈年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, 回道：“我也不知，等我安穩落地的時候，只有我一個人。”
楚沅元道：“希望那小子長點心, 別到時候真的要幫他交遺書給沈鶴卿。”
楚沅元宋祈年兩人打算找出洞府的方法，邊走邊聊。楚沅元發現了，宋祈年離她特別遠，像是故意避著她。
楚沅元不解，多放了些目光在他身上。直到這個時候，她才發現宋祈年衣袖被血濡濕, 他受了傷, 竟是閉口不言。宋祈年今日穿的是玄色衣物，若是不看仔細, 還未必能察覺到異常。
衣物被擦破了一個小口子，看形狀應該是將才替她擋暗針的時候, 不小心被擊中。周齊光為人陰毒，也不知道針上有沒有毒。
楚沅元緊急道：“你受傷了, 我幫你看看。”
二話不說，就朝著宋祈年左臂伸出手, 想為他處理傷口。手剛觸碰衣袖，誰知，宋祈年猛地退後一步, 避開楚沅元。
楚沅元擡頭看他，宋祈年今日怎麽了？
宋祈年抿著嘴, 似乎不願意多說：“小傷, 不礙事。”
看傷口還沒處理的樣子, 楚沅元大抵知道了。宋祈年應該是一落地就即刻被傳送到了一個兇險萬分的地方，兇險到他連包紮自己傷口的時間都沒有, 好不容險地脫身，就碰上楚沅元。
楚沅元不放心：“萬一有毒怎麽辦？”
宋祈年卻道：“我看過了，無毒。”
宋祈年在回避她，他將左手向身後藏了藏，看似是不經意的動作，可是又怎麽逃的過楚沅元的眼睛。楚沅元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。
身後結界一陣波動，姜行雲竟是從這個出口出來了。楚沅元明了，原來剛剛進入藏寶閣的人是姜行雲。
原本只有兩人的空間現在出現了第三人，楚沅元快速反應過來，擋在宋祈年身前，擋住他那只正在流血的左手。
宋祈年看她的動作，頓然明白了什麽。
姜行雲失魂落魄地出來，並沒有註意到楚沅元這些小動作。楚沅元站在原地和她打了個招呼，她也是楞神很久才反應過來。
姜行雲深吸了一口氣，隨後問道：“你們倆也在這裏，沒受傷吧。”
楚沅元依舊沒有上前，只是違心地說了句：“沒有，我們也是不小心進了這洞府。”
姜行雲並沒有在意她話語間的漏洞，只是道：“那好，我先去前面探探路。”
姜行雲魂不守舍先出了殿內，楚沅元知道她是想一個人先靜靜。
也不知道大師姐在藏寶閣裏面經歷了什麽，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驚惶不安的樣子。
楚沅元宋祈年都自覺沒有去打擾她。
姜行雲走後，楚沅元才移開身形，露出宋祈年左手。
宋祈年目不轉睛看著她，沈默良久，心中糾結再三，終是問了：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論道大典嗎？”
楚沅元聽出他聲音發澀，帶著宋祈年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。楚沅元也回望著他，她牽起他的手。
這一次，宋祈年沒有再躲開。
楚沅元道：“渭城的時候。”
宋祈年的心跌落到谷底：“原來這麽早就發現了嗎？”
楚沅元解開他的衣袖口，傷口處除了殷紅的鮮血之外，還泛著絲絲縷縷的黑氣。楚沅元認得，這是魔氣。
楚沅元又道：“你給我端藥的時候，我就看見你身上的魔氣，原先以為是你沾染了那魔族的氣息。後來你一靠近，我就察覺了那股魔氣是你左手傷口散發出來的。”
那時候的楚沅元就明白了一個事實，宋祈年可能是魔族。
她說完這話，註意到宋祈年蒼白的臉色。宋祈年將手臂從楚沅元掌心抽出，後退幾步，離開她身邊。
他聲音沈穩，尾音卻發顫：“你不怕嗎？不揭發我嗎？”
宋祈年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猜測自己到底是不是魔族，他雖是是凡人肉身，可血脈裏流淌的是魔氣。他不知道自己的來歷，也不知自己的去處。
他好像生來就孑然一身，孤零零無人相伴。神女結界不知為何對他沒有作用，他就這樣從北境走到了南境，直到走到莽蒼山脈附近，隨後被楚不修帶回了天劍宗。
也因此有了機會在晴雨峰上見到三歲的楚沅元，他不敢靠近，怕自己魔族的血脈會侵擾到她。可是楚沅元卻怯生生地主動坐到他身邊，給了他一方繡了茉莉的帕子。
之後他就在玉竹林定居下來，年歲尚小的時候，宋祈年會每晚每晚地做噩夢。夢見自己的身份被發現，夢到燕銜青等人嫌惡的眼神，夢到天劍宗弟子對他喊打喊殺的場面。
他時常滿頭大汗從夢中醒來，睜著眼睛不敢入睡，數著窗外飄落的竹葉度過漫長一夜。
後來長大了，他不再做夢了，卻也不敢親近別人了，只是將自己困在玉竹林清修。直到後來遇到了楚沅元這個怎麽趕都趕不走的人，這個人將他拉出噩夢，讓他明白了有朋友是怎樣的一種感覺。
明亮而又炙熱的情緒第一次充斥滿他的心間。
可是現在，死守的秘密被發現了，還是被他最珍重的人發現。他又要墜入噩夢了，或許是比噩夢更可怕的事情。
宋祈年站在那裏，不敢靠近楚沅元。只等著楚沅元宣判自己的命運，他眼中光彩隨著她的沈默一點點熄滅。
楚沅元嘆了口氣，她出聲了：“你到底在想什麽？我要是有這種想法，就不會替你在大師姐面前遮掩了。”
她的聲音竟然還帶著兇意，像是在責怪宋祈年不該胡思亂想。隨即她露出燦爛的笑容，給予他定心的力量。楚沅元強硬地擠到宋祈年身邊，強硬地捉住他的手臂，從懷中掏出藥瓶給他上藥。
楚沅元包紮好傷口，握住他有些冰涼的手掌。宋祈年想縮回，卻被楚沅元緊緊握住，見宋祈年不再抗拒她，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。
楚沅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宋祈年身上這麽冷啊，她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，雙手還在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安慰。
楚沅元在他耳邊道：“我們一直是最要好的同伴啊，況且魔族怎麽了，一個種族裏也不全是壞的吧。有人選擇深陷泥沼，也自然有人選擇奔赴光明。只要恒心向道，是不是魔族又有什麽所謂。”
一字一句，清晰可聞，落在宋祈年的耳邊，也落在了他的心上。
這話是當初宋祈年安慰她悟不出道心的時候說的，現在她反過來用這句話來安慰宋祈年。
只要恒心向道，有沒有道心又有什麽所謂呢？
只要恒心向道，是不是魔族又有什麽所謂呢？
兩句話逐漸重疊在宋祈年的腦海中，宋祈年低下頭，終於也敢伸手回抱住楚沅元，混合著她身上的苦茶淡香，宋祈年頓覺安心無比。
原來噩夢散去之後，不一定是更深的泥沼，也有可能是愈加溫暖的光明。
宋祈年想，楚沅元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懷抱有多麽暖，有多麽讓人不舍得分開。她總是像個小太陽一樣，供給別人陽光和希望。
他依戀這個懷抱，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。他低聲輕嘆：“楚沅元...沅元。”
他們體溫相接，心跳同步，無聲地給彼此支撐，連時間都好像停止在這一刻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直到宋祈年臉色好轉，楚沅元才松了手，退出了他的懷裏。
楚沅元莞爾：“你要不想讓別人知道，我就替你守著這個秘密，我給你打掩護。”
她小拇指成勾狀，竟是要和他拉鉤做保證。宋祈年楞了神，盯著她的手久久沒有說話。楚沅元依舊在笑，美好的如同一朵潔白茉莉。
宋祈年也被她感染，終於露出一抹笑容。
“好。”他輕擡右手，穩穩地勾上她的手指。
分明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，卻讓宋祈年放下了這麽多年來的一個心結。他知道，他以後都不會是一個人了。
楚沅元瞇著眼歪頭笑道：“那我們就是一夥的了，以後再有什麽事不要瞞著我了。”
宋祈年應聲。
兩人都整理好自己，又想起剛剛出去的大師姐。
姜行雲剛剛的狀態看著太不對勁了，楚沅元和宋祈年一道出了洞府。
姜行雲並沒有走遠，她坐在一塊有些年頭的石頭上，盯著自己的‘清平劍’，全神貫註，不肯移開一刻目光。
她愛惜地摸著劍鞘，摸著劍柄，猶覺不夠，拔出劍看了個仔細。等看夠之後，像是下定了什麽極痛苦的決定，將劍收回鞘中，再也不看了。
隨著兩人的走進，姜行雲自然也覺察到了。她起身看向楚沅元宋辭。
楚沅元問：“大師姐，剛剛在結界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？你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。”
到現在，姜行雲額頭上的冷汗還未流幹凈，面如金紙。她有些眩暈，不過也只是一陣子，平覆好之後，姜行雲道：“沒什麽，一些小事。”
楚沅元想向前扶住她，姜行雲擺手拒絕，道：“我還沒有這麽脆弱，只是在那地方待了太久，一下子被彈出，有些不適應罷了。”
可是她的樣子看起來易碎極了，楚沅元思忖道。
宋祈年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瓶丹藥，交給姜行雲，道：“大師姐，清心丹。”
這次姜行雲沒有拒絕，圓滾滾丹藥順著她喉嚨往下。藥效發揮之後，姜行雲臉色總算沒有之前差了。
楚沅元將春風化雨訣和鑰匙拿到之後，整個秘境就沒有她再留戀的東西了。仨人商量好準備去找大部隊集合，臨去前，姜行雲問了他們一個問題。
她清冷的聲音徐徐吐出：“你們聽說聽過天機鏡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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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祈年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, 回道：“我也不知，等我安穩落地的時候，只有我一個人。”
楚沅元道：“希望那小子長點心, 別到時候真的要幫他交遺書給沈鶴卿。”
楚沅元宋祈年兩人打算找出洞府的方法，邊走邊聊。楚沅元發現了，宋祈年離她特別遠，像是故意避著她。
楚沅元不解，多放了些目光在他身上。直到這個時候，她才發現宋祈年衣袖被血濡濕, 他受了傷, 竟是閉口不言。宋祈年今日穿的是玄色衣物，若是不看仔細, 還未必能察覺到異常。
衣物被擦破了一個小口子，看形狀應該是將才替她擋暗針的時候, 不小心被擊中。周齊光為人陰毒，也不知道針上有沒有毒。
楚沅元緊急道：“你受傷了, 我幫你看看。”
二話不說，就朝著宋祈年左臂伸出手, 想為他處理傷口。手剛觸碰衣袖，誰知，宋祈年猛地退後一步, 避開楚沅元。
楚沅元擡頭看他，宋祈年今日怎麽了？
宋祈年抿著嘴, 似乎不願意多說：“小傷, 不礙事。”
看傷口還沒處理的樣子, 楚沅元大抵知道了。宋祈年應該是一落地就即刻被傳送到了一個兇險萬分的地方，兇險到他連包紮自己傷口的時間都沒有, 好不容險地脫身，就碰上楚沅元。
楚沅元不放心：“萬一有毒怎麽辦？”
宋祈年卻道：“我看過了，無毒。”
宋祈年在回避她，他將左手向身後藏了藏，看似是不經意的動作，可是又怎麽逃的過楚沅元的眼睛。楚沅元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。
身後結界一陣波動，姜行雲竟是從這個出口出來了。楚沅元明了，原來剛剛進入藏寶閣的人是姜行雲。
原本只有兩人的空間現在出現了第三人，楚沅元快速反應過來，擋在宋祈年身前，擋住他那只正在流血的左手。
宋祈年看她的動作，頓然明白了什麽。
姜行雲失魂落魄地出來，並沒有註意到楚沅元這些小動作。楚沅元站在原地和她打了個招呼，她也是楞神很久才反應過來。
姜行雲深吸了一口氣，隨後問道：“你們倆也在這裏，沒受傷吧。”
楚沅元依舊沒有上前，只是違心地說了句：“沒有，我們也是不小心進了這洞府。”
姜行雲並沒有在意她話語間的漏洞，只是道：“那好，我先去前面探探路。”
姜行雲魂不守舍先出了殿內，楚沅元知道她是想一個人先靜靜。
也不知道大師姐在藏寶閣裏面經歷了什麽，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驚惶不安的樣子。
楚沅元宋祈年都自覺沒有去打擾她。
姜行雲走後，楚沅元才移開身形，露出宋祈年左手。
宋祈年目不轉睛看著她，沈默良久，心中糾結再三，終是問了：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論道大典嗎？”
楚沅元聽出他聲音發澀，帶著宋祈年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。楚沅元也回望著他，她牽起他的手。
這一次，宋祈年沒有再躲開。
楚沅元道：“渭城的時候。”
宋祈年的心跌落到谷底：“原來這麽早就發現了嗎？”
楚沅元解開他的衣袖口，傷口處除了殷紅的鮮血之外，還泛著絲絲縷縷的黑氣。楚沅元認得，這是魔氣。
楚沅元又道：“你給我端藥的時候，我就看見你身上的魔氣，原先以為是你沾染了那魔族的氣息。後來你一靠近，我就察覺了那股魔氣是你左手傷口散發出來的。”
那時候的楚沅元就明白了一個事實，宋祈年可能是魔族。
她說完這話，註意到宋祈年蒼白的臉色。宋祈年將手臂從楚沅元掌心抽出，後退幾步，離開她身邊。
他聲音沈穩，尾音卻發顫：“你不怕嗎？不揭發我嗎？”
宋祈年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猜測自己到底是不是魔族，他雖是是凡人肉身，可血脈裏流淌的是魔氣。他不知道自己的來歷，也不知自己的去處。
他好像生來就孑然一身，孤零零無人相伴。神女結界不知為何對他沒有作用，他就這樣從北境走到了南境，直到走到莽蒼山脈附近，隨後被楚不修帶回了天劍宗。
也因此有了機會在晴雨峰上見到三歲的楚沅元，他不敢靠近，怕自己魔族的血脈會侵擾到她。可是楚沅元卻怯生生地主動坐到他身邊，給了他一方繡了茉莉的帕子。
之後他就在玉竹林定居下來，年歲尚小的時候，宋祈年會每晚每晚地做噩夢。夢見自己的身份被發現，夢到燕銜青等人嫌惡的眼神，夢到天劍宗弟子對他喊打喊殺的場面。
他時常滿頭大汗從夢中醒來，睜著眼睛不敢入睡，數著窗外飄落的竹葉度過漫長一夜。
後來長大了，他不再做夢了，卻也不敢親近別人了，只是將自己困在玉竹林清修。直到後來遇到了楚沅元這個怎麽趕都趕不走的人，這個人將他拉出噩夢，讓他明白了有朋友是怎樣的一種感覺。
明亮而又炙熱的情緒第一次充斥滿他的心間。
可是現在，死守的秘密被發現了，還是被他最珍重的人發現。他又要墜入噩夢了，或許是比噩夢更可怕的事情。
宋祈年站在那裏，不敢靠近楚沅元。只等著楚沅元宣判自己的命運，他眼中光彩隨著她的沈默一點點熄滅。
楚沅元嘆了口氣，她出聲了：“你到底在想什麽？我要是有這種想法，就不會替你在大師姐面前遮掩了。”
她的聲音竟然還帶著兇意，像是在責怪宋祈年不該胡思亂想。隨即她露出燦爛的笑容，給予他定心的力量。楚沅元強硬地擠到宋祈年身邊，強硬地捉住他的手臂，從懷中掏出藥瓶給他上藥。
楚沅元包紮好傷口，握住他有些冰涼的手掌。宋祈年想縮回，卻被楚沅元緊緊握住，見宋祈年不再抗拒她，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。
楚沅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宋祈年身上這麽冷啊，她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，雙手還在身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安慰。
楚沅元在他耳邊道：“我們一直是最要好的同伴啊，況且魔族怎麽了，一個種族裏也不全是壞的吧。有人選擇深陷泥沼，也自然有人選擇奔赴光明。只要恒心向道，是不是魔族又有什麽所謂。”
一字一句，清晰可聞，落在宋祈年的耳邊，也落在了他的心上。
這話是當初宋祈年安慰她悟不出道心的時候說的，現在她反過來用這句話來安慰宋祈年。
只要恒心向道，有沒有道心又有什麽所謂呢？
只要恒心向道，是不是魔族又有什麽所謂呢？
兩句話逐漸重疊在宋祈年的腦海中，宋祈年低下頭，終於也敢伸手回抱住楚沅元，混合著她身上的苦茶淡香，宋祈年頓覺安心無比。
原來噩夢散去之後，不一定是更深的泥沼，也有可能是愈加溫暖的光明。
宋祈年想，楚沅元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懷抱有多麽暖，有多麽讓人不舍得分開。她總是像個小太陽一樣，供給別人陽光和希望。
他依戀這個懷抱，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。他低聲輕嘆：“楚沅元...沅元。”
他們體溫相接，心跳同步，無聲地給彼此支撐，連時間都好像停止在這一刻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直到宋祈年臉色好轉，楚沅元才松了手，退出了他的懷裏。
楚沅元莞爾：“你要不想讓別人知道，我就替你守著這個秘密，我給你打掩護。”
她小拇指成勾狀，竟是要和他拉鉤做保證。宋祈年楞了神，盯著她的手久久沒有說話。楚沅元依舊在笑，美好的如同一朵潔白茉莉。
宋祈年也被她感染，終於露出一抹笑容。
“好。”他輕擡右手，穩穩地勾上她的手指。
分明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，卻讓宋祈年放下了這麽多年來的一個心結。他知道，他以後都不會是一個人了。
楚沅元瞇著眼歪頭笑道：“那我們就是一夥的了，以後再有什麽事不要瞞著我了。”
宋祈年應聲。
兩人都整理好自己，又想起剛剛出去的大師姐。
姜行雲剛剛的狀態看著太不對勁了，楚沅元和宋祈年一道出了洞府。
姜行雲並沒有走遠，她坐在一塊有些年頭的石頭上，盯著自己的‘清平劍’，全神貫註，不肯移開一刻目光。
她愛惜地摸著劍鞘，摸著劍柄，猶覺不夠，拔出劍看了個仔細。等看夠之後，像是下定了什麽極痛苦的決定，將劍收回鞘中，再也不看了。
隨著兩人的走進，姜行雲自然也覺察到了。她起身看向楚沅元宋辭。
楚沅元問：“大師姐，剛剛在結界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？你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。”
到現在，姜行雲額頭上的冷汗還未流幹凈，面如金紙。她有些眩暈，不過也只是一陣子，平覆好之後，姜行雲道：“沒什麽，一些小事。”
楚沅元想向前扶住她，姜行雲擺手拒絕，道：“我還沒有這麽脆弱，只是在那地方待了太久，一下子被彈出，有些不適應罷了。”
可是她的樣子看起來易碎極了，楚沅元思忖道。
宋祈年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瓶丹藥，交給姜行雲，道：“大師姐，清心丹。”
這次姜行雲沒有拒絕，圓滾滾丹藥順著她喉嚨往下。藥效發揮之後，姜行雲臉色總算沒有之前差了。
楚沅元將春風化雨訣和鑰匙拿到之後，整個秘境就沒有她再留戀的東西了。仨人商量好準備去找大部隊集合，臨去前，姜行雲問了他們一個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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